五载离家别路悠，
送君寒浸宝刀头。

欲知肺腑同生死，
何用安危问去留？

策杖只因图雪耻，
横戈原不为封侯。

故园亲侣如相问，
愧我边尘尚未收。

弟兄于汝倍关情，
此日临歧感慨生。

磊落丈夫谁好剑？
牢骚男子尔能兵。

才堪逐电三驱捷，
身上飞鹏一羽轻。

行矣乡邦重努力，
莫耽疏懒堕时名。

公车犹记昔年情，
万里从我塞上征。

牧圉此时犹捍御，
驰驱何日慰升平？

由来友爱钟吾辈，
肯把须眉负此生？

去住安危俱莫问，
燕然曾勒古人名。

记得相逢一笑迎，
亲承指教夜谈兵。

才兼文武无余子，
功到雄奇即罪名。

慷慨裂眦须欲动，
模糊热血面如生。

背人痛极为私祭，
洒泪深宵哭失声。

海鳄波鲸夜不啾，
故人谈剑剡溪头。

言深夜半犹疑昼，
酒冷凉生始觉秋。

水国芙蓉低睡月，
江湄杨柳软维舟。

自怜作赋非王粲，
戛玉鸣金有少游。

太息弓藏狗又烹，
狐悲兔死最关情。

家贫资罄身难赎，
贿赂公行杀有名。

脱帻愤深檀道济，
爰书冤及魏元成。

备遭惨毒缘何事，
想为登场善用兵。

一生事业总成空，

半世功名在梦中。

死后不愁无勇将，

忠魂依旧守辽东。

慷慨同仇日，
间关百战时。

功高明主眷，
心苦后人知。

麋鹿还山便，
麒麟绘阁宜。

去留都莫讶，
秋草正离离。

四十年来过半身，
望中祇树隔红尘。

如今着足空王地，
多了从前学杀人。

战守逶迤不自由，
偏因胜地重深愁。

荣华我已知庄梦，
忠愤人将谓杞忧。

边衅久开终是定，
室戈方操几时休？

片云孤月应肠断，
桩树凋零又一秋。